不爱说话的他，用行动拥抱成长

“斌斌，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呢？”

儿童主任第一次去斌斌家家访时，就看到斌斌和邻居家的孩子玩着玩着就打闹起来，甚至还向对方大声叫嚷。儿童主任拉开他们之后问斌斌发生了什么，斌斌却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斌斌奶奶站在旁边，似乎见怪不怪，“他一直都这样，要么不说话，要么大声吼人，姑姑们来家里他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跟奶奶详聊之后儿童主任才知道，原来斌斌平时跟伙伴、姑姑们的关系都很好，不仅喜欢跟伙伴们分享自己最爱的玩具车，姑姑们来家里做客时，他也会抱着姑姑们撒娇，只是他在有情绪的时候，并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

“如果你的好朋友也大声吼你、推你，你会难过吗？如果有一天姑姑们不跟你讲话了，你会不会伤心呢？”斌斌低着头又摇摇头，终于说了一句，“他们都和我很好……”没有再多说，他把手里的玩具分给小伙伴，就和他们一起去玩了。或许，斌斌只是将自己的感情藏在心底。

斌斌的安静与内向是有原因的。斌斌4岁时，爸爸去世，妈妈带着姐姐改嫁，留下他和年迈的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爷爷好酒，总是醉醺醺的；奶奶在村里做些环卫工作，还要操持家里的大小事务，所以对年幼的斌斌实际上关注不多，久而久之，小斌斌也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

斌斌并非天生性格如此。奶奶回忆起他小时候，脸上总是挂着灿烂的微笑，院子里稍有动静，哪怕只是拖拉机驶过，他都一脸兴奋地手舞足蹈。第一次家访的儿童主任准备了小玩具，但只要她想靠近斌斌或者逗他，斌斌都会缩在奶奶身后，紧紧拉着奶奶的衣角却一言不发。

一次，儿童主任看到斌斌在门外玩骑小车，怕孩子摔倒，走到他身边指着地上的坎，“小心点哦，这里摔下去可是很疼呢！”这时斌斌才第一次对儿童主任有了积极的回应，他笑着点点头，还腼腆地吐了吐舌头。儿童主任顺势把带来的小玩偶递给他，“以后你可以抱着小狗狗睡觉，它会一直陪着你的哦。”斌斌高兴地说，“好！”

儿童主任能感受到斌斌也在渴望着被理解、被关注。一次，儿童主任跟斌斌说起儿童之家，“那里有很多书本、玩具，还有很多和你一样大的小朋友，大家一起看书一起玩，做很多游戏，要不要下次一起去呀？”斌斌愣了一下，摇摇头，“我没离开过家，我只在家里玩”，眼神里似乎有些落寞。

后来，儿童主任特意从儿童之家拿了玩具带到斌斌家，“这个拼图就是那里的呢。”斌斌看到拼图也突然兴奋起来，他并未想到上次随口说的那句“想玩拼图”，被儿童主任记住了。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拼图的包装，但迟迟不敢伸手拿，嘴里嘟嚷着“我不会诶”。儿童主任抓着斌斌的手，一起拼完了一只小蝴蝶。“真棒！”听到表扬后，斌斌显然自信了许多，把剩下的拼图不断拼出不同的形状，还主动问，“下次我也能去儿童之家吗？”

斌斌正在调皮捣蛋的年纪，所以儿童主任家访时，总能听到爷爷奶奶的“告状”：“你怎么乱丢东西呢？你的手摸什么了这么多灰？不要坐地上，地上脏！……”儿童主任经常还没进门，就听到爷爷奶奶的声音，进门后就看到斌斌坐在地上，散落一地的玩具和垃圾。

儿童主任开始让斌斌学着打扫卫生。“扫地的时候不能着急，还要按顺序来，桌子下面必须要弯腰看看有没有扫干净哦。”小小的斌斌拿着扫把，还有些踉跄、不习惯，儿童主任问他累不累，“奶奶每天工作完回家，还要花那么长时间帮你收东西，你觉得奶奶辛苦吗？”斌斌点点头，“辛苦，我以后不乱丢了。” 打扫完之后，他把自己胡乱摆放的玩具也一点点收拾整齐。

斌斌跟儿童主任学习掰玉米，这样就能帮奶奶干一点活

看着斌斌灰灰黑黑的小手，儿童主任找来水盆，一边叮嘱，“手上脏脏的东西是灰尘，里面有很多细菌，不小心吃进肚子很容易生病，所以要经常洗手，保持干净。”斌斌轻轻地点点头。他从小就跟着爷爷奶奶生活，老人家并不擅长跟小孩子说这些道理，要么打骂要么过分宠着，这其实是斌斌第一次知道为什么每次脏手拿吃的都会被奶奶说一通的原因。

斌斌也默默地将儿童主任的话记在心里。因为从那次以后，儿童主任经常看到斌斌在奶奶忙农活的时候自己打扫家里，把自己的东西放得整整齐齐，双手也总是干干净净的。

除此之外，很多儿童主任叮嘱过的话，斌斌也在默默地改过来。儿童主任说过奶奶下农田干活辛苦，他就总是帮奶奶拿工具到地里；提醒过他生水里会有细菌和蚂蝗，他就给奶奶晾好凉白开；跟他讲奶奶背背篓辛苦，他看到每次都会主动伸手帮忙；拿到电磁炉不会用，也不认识说明书的字，但他会很认真地听儿童主任强调注意事项和用电安全……斌斌从来不会说很多话，但却默默记得也学会了很多。

这学期，斌斌开始上小学了。儿童主任家访时，他总会问很多课本上的问题。奶奶也略带自豪地告诉儿童主任，“斌斌背书很厉害呢，老师都表扬他。”虽然奶奶很少提起，但斌斌心里知道爷爷奶奶供他上学不容易，爸爸去世前答应过爸爸的“会好好念书”的承诺，他也一直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