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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年,他慢慢学会如何与想念相处

2025-01-03

2019年秋天开学时,7岁的景龙(化名)背上母亲给他买的新书包,兴奋地对两个姐姐说:“我也可以去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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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路上,景龙遇见了爱佑安生儿童主任,兴高采烈地分享他在学校的见闻


景龙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三个孩子从小跟着奶奶一起生活在老家凉山。虽然家里条件并不好,但景龙的父母始终鼓励孩子好好读书,经常叮嘱他们“学习好才有可能走出大山。”两个女儿上学后都很争气,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为了鼓励即将上小学的儿子,景龙的父亲答应他,如果期末成绩都能上90分,过年回家就奖励他一个心爱的玩具。


然而,景龙没等到父亲兑现承诺,反而收到了父亲在工地意外去世的噩耗。


奶奶望着墙上两个儿子的遗像泣不成声,两年内,她经历了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但生活仍要继续,景龙的母亲料理完丈夫的后事,又匆匆离家外出打工。等到奶奶从悲伤中缓过神来时,发现原本开朗的孙子变得沉默寡言了,两个孙女还会打电话跟母亲倾诉,而景龙却总是独自坐在门槛上发呆。奶奶既担心又无助,于是向爱佑安生儿童主任寻求帮助。


那天,儿童主任一进门就看到了蹲在地上干活的景龙。一抬头发现儿童主任来了,景龙喊了声“老师好”,又开始低头切猪草了。以前的他可不是这样的,见到儿童主任总有说不完的话。儿童主任关切地问:“奶奶说你最近睡觉的时候总是偷偷哭,是不是很想爸爸?”景龙停下手里的活,低着头没有回答。“爸爸一定很爱景龙,老师说的对不对?”景龙默默地点头。“那可以跟老师说说你有多想爸爸吗?”儿童主任鼓励他表达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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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龙跟儿童主任打完招呼后,又开始低头干活


景龙小声说:“我好想爸爸,他答应过我,如果期末成绩好就给我带礼物。我还想让妈妈能多陪陪我,但如果她不出去打工,我们就没有钱生活。”儿童主任回道:“老师告诉你一个表达想念的方法,每次想爸爸的时候就画下来。老师给你带了彩笔和画册,以后画册里满满的都是关于爸爸的回忆,他虽然走了,但你可以永远记住他的爱。”“那这本画册一定很快就会被我画满。”景龙应到。


离开前,儿童主任还安慰了景龙奶奶:“孩子在失去亲人后,会用不同方式表达悲伤,哭泣、沉默甚至愤怒、焦虑都很正常。我们要鼓励他们表达,而不是急于让他们坚强或迅速振作起来。”儿童主任理解景龙在失去父亲、母亲长期不在身边后,极度缺乏安全感。她能做到的,是给予孩子更多的陪伴和关爱,和奶奶一起帮景龙走出悲伤。


之后,儿童主任每次到景龙家入户干预服务时,都会看看景龙的画册。景龙都会小心翼翼地打开画册,一一跟儿童主任分享,“这画的是爸爸背着我去镇上赶集。”画里,景龙画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背上背着一个小小的自己,笑得很开心。“那天爸爸带我去买新鞋,他一路上讲着笑话,还给我和姐姐们买了很多糖。”他轻声补充道,“那是我最开心的一天。”翻到另一页,景龙又指着画说:“这里是爸爸在田里干活的样子。”画中的男人身穿旧旧的工服,帽檐压得低低的,阳光洒在他的背上,显得有些疲惫却很温暖。“每次爸爸回来都会到田里帮奶奶干活,他总是说,辛苦也没关系,只要我们能过上好日子。”


画册渐渐被画满,景龙的生活也慢慢回到正轨。今年已经是儿童主任入户干预的第6年,景龙也已经六年级了。因为姐姐们已经上了县城的中学,周末不常回家,独自在家的景龙就经常去爱佑安生儿童之家和伙伴们一起活动。


一个周末,儿童主任恰好在给孩子们上情绪课——“开心课”,孩子们在她的指导下制作了“开心大转盘”,大转盘上可以写很多能让自己开心的事,如果遇到不开心的时候,孩子可以转动转盘,试着做一些转盘上的事。


课上,儿童主任问大家,“考试取得好成绩算不算是一件开心的事?”大多数孩子都回答是的,但她注意到摇了摇头的景龙。


课后,儿童主任专程来到景龙家,问道:“你看,家里贴满了奖状,学习好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吗?”景龙回答:“考出好成绩当下是开心的,但这种开心维持不了多久。”原来,他仍记得一年级时父亲来不及兑现的承诺——期末取得好成绩就给他买礼物。“拿了这么多奖状,可惜爸爸再也看不到了。”


儿童主任轻声说:“你还是很想爸爸,对吧?”景龙点点头:“我现在长大了,不能总哭鼻子,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只想努力学习、快快长大,好帮妈妈和奶奶分担,让一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真是个有担当的好孩子。”儿童主任笑着指了指景龙墙上的“开心大转盘”,“但我们在‘开心课’里刚学了排解情绪的方法,情绪是不能憋在心里的。”她又轻声鼓励道:“老师再教你一个办法。以后考了好成绩,就把想对爸爸说的话写下来。试试看,好吗?”这一次,景龙又和小时候一样不再把想念藏在心里,而是把想念从图画变成了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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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小学毕业的景龙,已经长成了大小伙子


儿童主任的长期陪伴和支持,为景龙播下了一颗理解情绪、认识生命的种子。年幼的他正在慢慢明白情绪的宣泄并非软弱,而是一种重拾力量的方式,他也在学着理解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相信父亲的爱会伴随着景龙的每一幅画、每一个字,成为他成长路上的支撑和动力。爱佑安生儿童主任正在让更多像景龙一样的困境儿童在情绪的引导中感受到爱与陪伴,相信他们一定会更勇敢、更坚定地迈向未来。